把她顶的一起一伏。
我愣在原地,烟也没买,转身往回走。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,只觉得有些闷。
第二天我上白班,阿芬和组长都没来。做到一半,车间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,
说我试用期不合格,还影响生产秩序,让我立刻收拾东西走人。
我去财务室结工钱,又被告知未做满整月,按厂规无薪清退。争了几句,里
面的人眼皮一抬:「再闹叫保安了。」
「……那你把身份证还我。」
那人斜睨我一眼,嗤笑了声,打开抽屉,从一堆身份证里翻出一张扔给我。
幸好他没直接扔地上,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一拳砸他脸上。
我提着一个红色塑料桶走出厂门,桶里只有一套洗漱用品,一卷凉席,半包
没吃完的饼干。肩上的蛇皮袋里装着带来的几件衣服。
后来网络上的人都爱讲提桶跑路,虽然严格来讲我是被开除不算跑路,但的
的确确只提着一个桶。
鞋厂离长安镇不算远,也就几十里地。我一边走一边问路,在天刚刚擦黑的
时候走回了镇上。
蹲在那天下车的长途车站门口抽了两根烟,我转头去一边的夜市摊点了份三
块五的炒粉。地址发布页)www.^ltxsdz.com
从家里带出来的钱还剩二百块,去问了下小旅馆住一晚最少十五,我扭头就
走。
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晃了不知多久,我来到一座水泥桥底下。桥洞黑黢黢的,
角落里蜷着几团影子,空间里回荡着一股尿骚味。
找了个靠近洞口的位置,我铺开草席躺了下去。
头顶上的车一辆接一辆碾过,震得水泥板簌簌落灰。旁边有人翻身,咳嗽,
塑料纸哗啦啦地响。
我睁着眼,看着桥缝里漏进来那一线路灯的光,嘴里像是还弥散着鞋胶的味
道。
(3)
睡到半夜,迷迷糊糊被一阵吵闹声惊醒。
爬到路沿上一看,是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拽着一个女孩的胳膊往暗处拖。女孩
穿着亮片短裙,脚上的高跟鞋都蹬掉了一只,正用力捶打对方,嘴里也不饶人:
「滚开!臭流氓!回家睡你妈去!」
男人挨了骂更来劲,一把搂住她的腰。我见状皱着眉,冲那边吼了一嗓子:
「干嘛呢!」
女孩抬头看见我,眼睛猛地一亮,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出来,几步就冲到我
身后躲着,还探出半个脑袋冲那男人骂:「你再动一下试试?我男朋友捏死你!」
我跟那个男的都被她这嗓子喊得一愣。邮箱 LīxSBǎ@GMAIL.cOM男人看了我一眼,嬉笑道:「妹仔,
你不肯跟我,怎么找个流民佬?」
他说着已经趔趔趄趄到了跟前,满嘴酒气喷过来。我看准他伸手,先一把攥
住他手腕,虎口用了点力。他「哎哟」一声,脸皱成一团,酒一下醒了大半。
「滚远点。」我松了手。
他捂着腕子,想说什么又憋住了,跑远了才喊了句「死北佬,扑街仔」。
女孩这才从我背后钻出来,拍拍胸口,长舒一口气:「吓死我了!多谢你了,
小弟!」
女孩很漂亮,但我瞥了眼她短裙下露出的修长白腿,心里已经认定她不是什
么好姑娘。
想到那天阿芬也是这样跟我道谢,我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致,只摇摇头:「没
事。」
刚回到桥洞,就听见细碎的脚步声跟了过来。一扭头,她正站在两步外,眨
着眼睛打量我和我那个红塑料桶。
我没理她,顾自躺回凉席,枕着手望着头顶的桥缝发呆。
「小弟,刚才你打走那人的动作好帅哦,练过武术?」她忽然凑过来,好奇
道。
「没。」
「骗人,那你怎么那么会打。」
「我不会打,只是力气比他大。」
「哦……听你口音,湘南的?」
「嗯。」
「湘南哪里?」
「郴城。」
「呀!」她声音一下子雀跃起来,「我株洲的!挨得好近!真是老乡嘞!」
我又「嗯」了一声,没接话。她便又凑近了些,歪着头问:「老乡,你个大
男人有手有脚,怎么沦落到睡桥洞啊?」
姑娘人挺漂亮,可惜长了张嘴。我被气笑了:「你这人会不会说话?我刚可
还救了你。」
「那也不能改变你睡桥洞的事实嘛。」她撇撇嘴,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。
我瞥了眼她吊带滑下来露出的半边肩头,不知怎的火气也上来了,硬梆梆道
:「睡桥洞也比做鸡强。」
她脸一下红了,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声音陡然拔高:「胡说八道什么!我是
服务员,不是小姐!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!」
这一嚷,顿时把旁边几个流浪汉吵醒了。有人骂骂咧咧地让她闭嘴,还有人
早就在偷听我们说话,这时便笑着搭腔,说服务员就是小姐。
又有人大声应和:「啱晒啱
晒(对的对的),今天做服务员,明天就做小姐。
白天做服务员,晚上就做小姐。小姐就是服务员,服务员就是小姐。哈哈哈!」
我并不觉这话有什么趣味,可一众流浪汉却哄堂大笑起来,像是被打开了话
匣子,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炫耀似的讲述自己落魄前灯红酒绿的日子,顺道口花花
调戏下女孩。
我觉得没意思,闭上眼翻身面朝里。过一会儿又感觉不对劲,扭过头果然看
到她还蹲在我跟前没动。
「大姐,你走光了。」我好心提醒道。
女孩还是不动,咬着唇瞪我,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,要掉不掉的样子。
我心头那股气忽然就泄了。坐起身,拉着她胳膊把她带到桥洞外面。
「姑奶奶,你到底想怎样?」我有点没好气。
女孩也有些不好意思,吞吞吐吐道:「刚才那人是我们店的客人,缠我好几
天……我怕他还在前面路上堵我。」
我看了眼黑漆漆的街道,叹口气道:「所以你就是想让我送你回家?」
「嗯。」
「直说不就行了……」
我钻回桥洞,将铺盖行李放回桶里收好。这些东西是我的全部家当,就算不
值钱,可要是放在桥洞,等我送完人回来就未必还在了。
「走吧。」
「老乡你可真是个好人!」
「……」
(4)
女孩踩着那只失而复得的高跟走在前面,我跟在后面,手里的红水桶随着步
子哐当当响。
街道空旷,只有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。沉默走了十来分钟,她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