夷。那马车装饰得金碧辉煌,却像一具华丽的棺椁,载着腐朽
的灵魂在人间横冲直撞。
她徐徐抬起右臂,那手掌精致得超脱凡尘,五根玉指纤细修长,指甲修剪得
圆润饱满,泛着浅淡的粉晕,日光下恍若珍稀羊脂白玉雕琢,连半点瑕疵也无。
一缕至纯的灵力真元在指尖凝聚,汇成一滴玲珑剔透的露珠,悬而不坠。这
力量澄澈内敛,毫无杀伐之气,却暗藏洞穿金石的骇人威势。
纨绔子弟,欺男霸女。
慕宁曦心中冷哼,玉指轻弹。
「嗤!」
那滴真元露珠倏然离指,细微破空声起,在空中曳出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,
看似徐缓,实则迅如闪电,精准穿透厚重车厢,直奔车中那纵情声色的身影。
与此同时,马车之内,淫糜之气正浓。
朱福禄衣襟半敞,露出枯瘦蜡黄的胸膛,他眯眼啜饮着夜光杯中的猩红酒液。
他的胯间此刻搭着一双裹在肉色丝袜里的丰腴肉脚。那美妇人侧躺一旁,用
薄如蝉翼的袜尖不轻不重地勾磨他的孽根。丝袜滑腻生光,紧裹她浑圆小腿与丰
腴大腿,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诱人光泽。
「嗯……」朱福禄舒服得溢出喟叹。丝袜的滑腻触感,美妇的足温与脂粉香
缱绻着口中酒香交织,令他几欲醉死在温柔乡里。他伸手捏住美妇丝足,指腹隔
着丝料摩挲她脚踝,引得妇人娇喘连连:「郎君……轻些呀……」
陡然间,一股森寒气息凭空降临!
这股气息纯净凛冽,仿佛来自雪山之巅的审判,瞬间荡尽车内旖旎。
朱福禄浑身毛发倒竖,惊惶睁眼!那双长期纵欲而显得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
惊骇的光芒,未及反应,便见胸前白芒绽放!直没丹田气海!
「啊!!!」凄厉惨叫撕裂长空!
伴随「轰隆」一声巨响。由金丝楠木打造的车厢竟被一股无形的巨力从内部
震得四分五裂。下一瞬,木屑金玉飞溅,惊马人翻,将车夫陈二与美妇甩飞在地。
马车的废墟里,朱福禄蜷如断线木偶,面容扭曲狰狞。
他感到丹田似被冰锥贯穿,冰寒灵力如附骨之疽在经脉乱窜!这并非刀割之
痛,而是灵魂撕裂的煎熬。他那驳杂灵力如雪遇阳,摧枯拉朽般消融。五脏如蚁
噬,每寸骨皮都在哀嚎欲裂。
朱福禄翻滚着抽搐,涎泪糊面狼狈不堪:「呃……啊……痛煞我也!」
骄横半生的朱福禄,何曾受此炼狱之苦!梵云城朱家地界,谁敢白日行凶?
简直吃了神仙胆!!
然剧痛中残存的理智警醒:那霸道力量在毁丹田前一瞬消散。此分明是惩戒,
非索命!这个认知令他遍体生寒。对方修为恐怖,无声重创却又控力精准,实力
深不可测,绝非他可招惹的存在!
「呃啊……」朱福禄咬碎了后槽牙,挣扎着撑起身子
他顾不得抹去颊边污泥,更无心整理凌乱的锦袍,只是强忍体内翻江倒海的
剧痛,对着虚空深深折腰。
「不……不知何方高人驾临?」他声音带颤,哪还有半分银枪小霸王的威风,
「小人有眼不识泰山,求前辈恕罪!若冲撞仙驾,万死难辞!」
高天之上,云层之后,慕宁曦垂眸俯视那摇尾乞怜的丑态。面纱掩着冰雕玉
琢的容颜,唯有美眸掠过一丝涟漪。
竟是地阶初期的修为?
她本以为这此人不过是个被酒色掏空的寻常纨绔,未料方才灵力探查之下,
察觉此人体内竟有地阶的波动。灵力虽杂乱虚浮,显是靠着天材地宝堆砌而成,
然终究是二几之龄罕有的境界,足见天赋不俗,远超同龄之辈。
难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横行无忌。慕宁曦心中了然,仗着显赫身份与这身修
为,怕是早将王法践踏成脚下烂泥。
只可惜……她轻摇螓首,青丝拂过冷玉般的颈侧。这般心性糜烂之徒,纵有
天赋也早被凡尘欲念蛀空道基,余生,只怕难有寸进。
终究是个不成器的废物。
此人杀之,徒脏己手。今日小惩大诫,也算替天行道了。
虚空之中泛起微弱波动,慕宁曦的倩影如一缕青烟,悄然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