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还不如侯卫东随便讲的几条,有水平的人就
是不一样。」
趁着赵永胜出去的时候,粟明对侯卫东道:「今天趁高县长到青林镇,把敬
老院的事情汇报一下,争取高县长的支持。」
侯卫东心想:「你不愿意得罪赵永胜,却把我推到第一线,将我当枪使,未
免不太仗义。」嘴上却道:「我选择时机吧。」
高宁副县长原来是沙州市委办公室的干部,当赵永胜介绍到侯卫东时,特意
看了他一眼。
高宁和民政局一把手张庆东坐在圆桌的上首,赵永胜、粟明、侯卫东、苏亚
军坐在下首。
等到赵永胜汇报完了,高宁问道:「去年和前年的死亡人数是多少?今年前
五月的死亡人数是多少?有多少火化?多少人土葬?收了多少钱?」一边问,一
边翻着一份表册。
赵永胜是第一次与高宁打交道,没有料到他工作这么细致,就看了一眼粟明。
粟明只是记得大体数据,见高宁在认真看表册,不敢乱答,用目光示意侯卫
东。
侯卫东见两位主官卡壳,也就顾不上谦虚,一口气将这几个数字准确地报了
出来。
高宁翻着民政局提供的报表,见侯卫东的数据分毫不差,赞许地点了点头:
「粟镇长和其他同志,还有没有补充?」
党委书记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,此时,赵永胜已汇报完毕,即使粟明真有
不同的想法,也不能当着面汇报,就道:「赵书记汇报得很全面,我没有什么补
充。我只强调一点,殡葬改革涉及面广、矛盾激烈,必须要在镇党委的高度重视
下,集中全力,才能将此项工作做好。」
这个马屁,让赵永胜很舒服。
高宁最后作了评价:「我走了七个乡镇,今天到了青林镇,感到最满意。这
不光从数据上能够体现出来,还在于领导高度重视,全员作战。尤其是分管这项
工作的侯卫东副镇长,勇挑重担,认真负责,处置复杂现场时身先士卒、勇敢果
断。有些乡镇在这方面做得不好,出的事情不少,教训是深刻的。」
高宁接着吩咐张庆东:「调研结束后,民政局向县委、县政府写的报告中,
要重点突出青林镇取得的成绩。」
得到了高宁副县长的充分肯定,青林镇诸人都很高兴。
到了中午12点,赵永胜提议先去用餐。
几个人站起来朝外走,高宁忽然道:「赵书记,我看了你们新敬老院的方案,
很不错。我们再花一点时间,到现场去看一看。」
张庆东道:「若是这新敬老院真如你们所说,就作为民政局在乡镇的试点,
补助也可以多给一点,就是不知你们能否拿到这钱。」
粟明没有料到事情突然出现转机,知道这是一个说服赵永胜的绝好机会,接
过张庆东的话头,笑道:「张局长开了金口,这钱我无论如何也要争取。」
张庆东摆了摆手:「我听高县长的,他只要认同新方案,我就负责后勤保障。」
赵永胜只得带着众人前往侯卫东曾经提出的新地址。他满脸堆笑,只是看侯
卫东时笑容有点冷,暗道:「能干的人都不好控制,侯卫东尾巴翘上了天,把我
否定的方案上报民
政局,这完全是逼宫。」
侯卫东敏感地察觉到了赵永胜的表情。他去意已定,只等岭西高速公路修建
时狠赚一笔后,就想办法调到沙州,因此从心里并不惧怕赵永胜。
高宁实地察看了新敬老院的地点,心情极佳,迎着山风,指点着道:「此处
地势宽阔,坐南朝北,空气通畅,距离场镇很近,修敬老院最合适。原先的地点
太窄了,没有发展余地。赵书记考虑事情周全,这是青林镇五保老人的福气。」
有了领导指示,赵永胜也只得同意新方案。
益杨县医院的单人病房,威震一方的黑娃如霜打过的茄子,无精打采地躺在
床上。他右手被砍断,最可恨的是凶手居然将手掌带走了,就算是岭西大医院能
植断手,也莫奈何。
「小皮和大勇怎么还没有来?」他对着自己的一个手下吼道。
那个手下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,他带着刀守了黑娃两天,颇不耐烦,只是在
黑娃积威下,不敢发作。听到黑娃责怪,他趁机道:「我去找他们。」也不等黑
娃点头,一溜烟跑了。
黑娃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发愣。这次受伤醒来,他渐渐发现不对劲。为了怕人
在医院报复,他让小皮派四个人保护自己。最初几天这四人还守在屋里屋外,但
是小皮、大勇久不露面,这四人便一个又一个脚底抹油,溜之大吉。
黑娃恨恨地道:「这些狗日的,想甩开老子,没有这么简单。」他表面坚强,
可是想到光秃秃的右腕,也暗自寒心。
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来到病房门口,站在门外看了一眼,见病房里面果
然没人守护,心道:「江湖友情、哥们义气完全是瞎扯,黑娃已是废人一个,没
有人再肯为他卖命!」
黑娃长期混江湖,警惕性极高,见进来一个陌生高个子男子,感觉不妙,悄
悄地用左手摸到一把跳刀,在被单下面弹开锋利的刀刃。
年轻男子步伐沉稳地走到床前,用嘲弄的口气道:「黑娃,你也有今天。」
黑娃知道来者不善,沉声道:「你是谁?」
那个年轻人见桌上有一杯水,端起来泼在了黑娃脸上。黑娃忍住气,左手的
刀没亮出来,道:「我们无冤无仇,你来干什么?」
「老子要玩死你。」年轻人抓住了黑娃受伤的右腕,双手猛地一拧。黑娃手
腕创口迸裂,惨叫一声,左手挥刀狠命地朝年轻人扎了过去。那年轻人没料到黑
娃左手还握着刀子,差点被刺中,急忙往后退了一步。
黑娃挥动着跳刀,恶狠狠地道:「不怕死你就过来!」
年轻人没想到黑娃到如此境地还这么嚣张,拉住黑娃的一条腿,把他拖到床
下。
黑娃左手挥舞着跳刀,挣扎着想坐起来。他左手用刀不太习惯,被年轻人轻
易地捉住了手腕,随后就看到一个砂钵大的拳头砸了过来。
黑娃上身直直地向后仰倒,后脑勺重重地磕到地上,发出「咚」的一声。
年轻人骑到黑娃身上,右手挥拳砸向他的面门,一拳就砸断了黑娃的鼻梁骨,
鲜血喷了满脸,糊住了他的双眼,像蒙上了一块红布。
黑娃被年轻人死死压在身下,就像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,徒劳地挣扎着。
年轻人抓住黑娃的左手向后一拗,咔吧一声,腕骨寸断,跳刀当啷一声掉在
地上。
黑娃彻底失去